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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专访

张明智:初心不变 创新不止

字号+ 作者: 荆冰 来源:医师报 2022-04-30 我要评论

十年磨一剑,他率领自己的团队再次践行了自己从医的初心:以自己的医术造福患者,让肿瘤患者重新看到生命的曙光。

传承创新  血液大师谈

2020年4月,一条新闻在国内血液肿瘤界引发极大关注:在最新版2020年NCCN指南里,来自中国的原创治疗结外NK/T细胞淋巴瘤的方案被NCCN(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指南认可采纳。这是淋巴瘤治疗领域发出的“中国声音”。而该项临床研究主持者,正是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肿瘤中心主任、河南省淋巴瘤诊疗中心张明智教授,十年磨一剑,他率领自己的团队再次践行了自己从医的初心:以自己的医术造福患者,让肿瘤患者重新看到生命的曙光。2022年4月,他入选全球学者库网站公布的全球顶尖前10万科学家榜单。

 

医者初心  勇担健康使命

能成为像李时珍、华佗那样的名医悬壶济世、解民疾苦是张明智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小学5年级时,我家邻居得了淋巴瘤,很痛苦,四处求医,后来终于在省城医院看好了,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觉得很神奇,我就想自己一定要成为一名医生。”带着最初的梦想,1979年张明智考入了河南医科大学医疗系。1998年,张明智受邀到北京一位朋友家里做客,聊天时,这位朋友无意中说起他的母亲10多年前也是一位淋巴瘤病人,后来也痊愈了。这让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做一名淋巴瘤的临床医生,为患者解除痛苦,使他们能够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然而,深入到淋巴瘤领域之中,他才发现很多时候面对患者,作为医生经常是有心无力。直到21世纪之初,淋巴瘤的治疗手段主要还依赖于传统的化疗、放疗,如最常见淋巴瘤亚型——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DLBCL)5年生存率大概只有40%左右。

“我记得有位患者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几岁,发病后很快脑转移,出现了头晕头疼的症状,肢体发展为偏瘫,后来疾病进展很快。他妻子满脸祈求地来到办公室,求我们救救她丈夫,我们也非常想救他,但最后他还是走了……”

张明智的心情非常沉重。淋巴瘤是全世界最常见的血液肿瘤,癌细胞可随淋巴和血液扩散到身体任何部位。淋巴瘤的亚型极其复杂,根据2016年WHO最新分型,淋巴瘤共有85个亚型。不同的亚型所需的治疗方案也不同,因此淋巴瘤的鉴别诊断至关重要。有些类型发展迅速,要尽快治疗,有些类型则发展缓慢,可以观察等待; 有些类型治愈的希望很大,而有些类型治疗疗效相对较差。

要想掌握这些分类特点,就意味着比常人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和更多的心血。为了打下坚实的淋巴瘤诊疗基础,他先是赴上海医科大学肿瘤医院病理科短期学习淋巴瘤的病理诊断,参观访问全国淋巴瘤收治较多的医院病房。继之,硕士和博士课题分别是关于淋巴瘤细胞生物学和分子基因学的研究。在博士研究课题“T细胞淋巴瘤基因疫苗的研究”中,他以“拼命三郎”的干劲,日夜奋战,不出结果,誓不罢休。他的执着和认真深深打动了和他一同实验研究的师生。在美国的一年访问学习中,他非常珍惜和美国学者的交流,承担了一个新药对淋巴瘤JUK/STAT信号传导的课题实验研究。多年修炼终成正果。张明智教授的学术水平得到了业界的认可,成为国内治疗淋巴瘤的名医,省内外淋巴瘤患者纷至沓来。

国际淋巴瘤主席Cavalli率队访问张主任的淋巴瘤团队

随着患者的不断增多,他发现,一部分患者因为得到了并不规范的治疗,以致贻误病情,这让他十分痛心,他开通了淋巴瘤博客和个人网站。他在个人网站上首页写道:我用毕生的精力致力于淋巴瘤和其他肿瘤的基础与临床、诊断与治疗的研究,希望与各位同道加强交流,互相学习,提高肿瘤病人的诊断准确率和治愈率。对于患者,他诚恳地说:“做您生命的守护神是我的神圣职责,您的康复是我的追求,您的微笑是我的快乐,您的健康是我的幸福”。

忙碌工作之余,他经常深夜上网,撰写了130多篇科普稿件,不厌其烦回复患者提问2000多次。淋巴瘤患者中有三分之一出现类似感染发热症状,其中30%~40%霍奇金淋巴瘤患者以不明原因发热为起病症状,他撰写的《是感染性发热?还是淋巴瘤性肿瘤热?》《滥用激素危害大》等文章通俗、实用,深受患者和医疗同道的喜欢,点击量一直居高不下,并被媒体转载。

 

十年探索 成就淋巴瘤诊疗“中国方案”

 

“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临床医生,必须懂科研,会科研,做科研。因为科研能够促进临床医生更好地规范性的诊治,更高级地指导临床。”

 

NK/T细胞淋巴瘤是一种高度侵袭性的淋巴瘤,死亡率高,5年生存率既往仅有20%左右,且无标准治疗方案。2007年在美国梅奥医学中心交流访问时,张明智发现,这种疾病虽然在欧美低发,但在亚洲高发。2000年发表研究数据的SMILE方案运用了门冬酰胺酶,但毒性很大。而此时,国内基本没有针对NK/T细胞淋巴瘤开展深入研究。他意识到,NK/T细胞淋巴瘤研究领域需要中国人自己的治疗方案,发出中国声音。


      他在临床中发现,NK/T细胞淋巴瘤有别于其他血液肿瘤,更接近于实体瘤的特性。回国后,他带领团队开始对当时临床上使用的二十余种化疗药进行了药敏试验,筛选最有效的化疗药物。以IC50(达到50%抑制效果时抑制剂的浓度)作为主要指标,发现吉西他滨IC50最小,疗效最好。培门冬酶也初步显示出很好的效果。铂类中,顺铂效果最佳,且与吉西他滨的组合在肺癌中也有很好的疗效。因此,张明智设想通过这几种药物,加上地塞米松减轻炎症反应组成全新的治疗方案。

 

在对12例患者的预实验中,DDGP方案(顺铂、地塞米松、吉西他滨、培门冬酶)CR率达60%以上,ORR达92%,随后该方案通过了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并在国际临床试验网站注册,在2010年联合全国十余家大型治疗中心正式开展了随机对照临床试验,与当时副作用较大但疗效相对较好的SMILE方案进行对照研究。

 

“10年的研究,我们做得非常认真,也非常刻苦。”他回忆,由于当时对NK/T细胞淋巴瘤研究还未展开,所以患者的确诊入组令他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对每一个入组患者都对照标准一一进行审查。有些患者一听说是临床试验,担心被当成“小白鼠”,而拒绝参加临床试验;还有的治疗两个周期就退出了。随访生存有的患者失联了,“没办法,我们就通过联系户籍当地派出所,了解患者的生存状况。”

 

张明智教授受邀在美国ASH大会上做口头报告

 

张明智教授在美国ASH的发言引发现场专家关注

 

发表在Clinical Cancer Research的中期研究报告显示,DDGP方案疗效及安全性均优于SMILE方案。经过300多例临床观察,2个周期化疗后肿瘤完全消退率达60%,总有效率达92%。2019年临床试验随访完成,张明智受邀在当年的美国血液学会(ASH)大会上为3万名参会者进行了口头报告。2020年4月,DDGP方案被正式写入NCCN指南中。2020年,该项研究被中华医学会肿瘤分会评为“2019年十大淋巴瘤研究进展”。

 

精准个体化  打造创新特色疗法

 

由于具有较高的诊断和治疗淋巴瘤的经验和技术,张明智经常会诊和治疗来自全国各地的疑难淋巴瘤患者,他具体负责的肿瘤科五病区一年可诊治近7000人次肿瘤病人。

 

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张明智率领团队形成了鲜明的特色疗法,如针对不同年龄、不同瘤种、不同部位等,对不同患者给出个性化的处理方案,例如针对老年人的特殊方案,使一位八旬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老人治疗缓解,随访17年后依然生活基本如常人;他采用中西医结合手段,强调患者整体的调整和治疗,在查阅大量文献、书籍、偏方、单方、验方的基础上拟成具有自己特色的治疗淋巴瘤的初步方案,并根据河南省中医学院老教授和中医博士提出的意见,调整后组成治疗淋巴瘤的基本方案。在控制病情、减轻治疗的副作用、提高生活质量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使淋巴瘤患者的治愈率提高了10℅。

 

治疗溃疡性胃淋巴瘤是张明智的另外一个临床治疗特色。溃疡性胃淋巴瘤常规化疗常常出现穿孔、出血等,而全胃或部分胃切除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张明智教授在2005年就呼吁“刀下留胃”的理念,对胃淋巴瘤患者不主张手术,应用化疗+放疗+免疫靶向+抑酸养胃、去腐生肌的中药治疗治愈了许多患者。2009年,有位患者在婚礼上突然出血休克,张明智通过灵活调整方案和中西医结合诊疗的方法挽救了他的生命,十几年过去了,垂危患者如今早已拥有了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

 

肿瘤合并噬血细胞综合征是急危重症,如果诊治不当,患者多在10日内死亡。张明智团队经过摸索、研究,创立了一套诊治肿瘤合并噬血细胞综合征的诊疗方法和技术,抢救成功率接近70%,挽救了许多患者的生命。

 

复发难治淋巴瘤往往很快威胁患者生命,张明智教授团队采用新一代抗体治疗、靶向治疗、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CART细胞治疗、TANK细胞治疗、PD-1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等国际创新技术成功救治了许多患者。

 

以患者为中心,为获得最佳疗效,不拘一格,不墨守成规,是张明智所率领团队的最大特色。

 

敢于亮剑  铸造团队的创新之魂

 

“不要畏首畏尾,要像《亮剑》中的李云龙一样,敢于亮剑,敢于过招,大踏步去创新去创造!”这是张明智最喜欢对团队的年轻人说的话。

 

他要求这些年轻的医生:“别的医院能明确的诊断,我们也要做到明确诊断,他们不能明确诊断的,我们要努力去明确诊断;他们能治好的淋巴瘤,我们也要能治好,他们不能治好的,我们要努力去治好。”

 

诊疗的规范性是张明智首先看重的。他告诉科里的医生,“如果觉得既有方案效果不理想,可以发起临床试验方案去探索,以获得较好的疗效。如果治疗方案被证明有很好的疗效,就必须严格遵循规范化的治疗程序。”在他们科,每年都会根据国际国内临床诊疗指南,结合自己的临床实践,出一本适合他们自己的临床应用手册,这受到很多外院同行的青睐。

 

作为科室学术领头人,他格外看重每个年轻医生的进步和发展。所以他经常和他们一起讨论最佳的治疗方案。每天上午晨会上,都有疑难病例讨论,各级医生畅所欲言,既便于教学,也便于将最新的医学进展和技术发展融会贯通于具体的临床病例之中,促使年轻医生更快地进步。为了培养他们的科研创新意识,他鼓励年轻人“不要畏惧权威,要敢于亮剑”,从选题立项到修改,做动物实验、临床前预试验,他邀请国内专家一起为这些年轻人保驾护航。

 

“目前我们团队光自己发起的原创创新临床研究就有10多项。国自然项目有20项,每年发表 SCI文章20多篇,5分10分的都有好几篇,国内核心期刊发表文章以及省内项目就更多了。”说起团队取得的这些成就,他非常自豪和骄傲。

 

张明智教授和团队成员

 

结语

 

身为肿瘤中心主任,张明智深知肿瘤患者的痛苦,他要求医护人员对患者“有问必答”、“有求必应”。他常对科室的医护人员说,穿上白大衣,医生就必须摒除一切杂念,“净化自己的灵魂”,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为患者着想。所以,他要求科室的医护人员要树立患者至上的信念,敬畏生命,尊重生命,珍重生命,升华生命,用爱心、细心、耐心、关心、温馨服务患者,诊治患者,做患者的生命守护神。张明智常说:“每天见面给患者一个微笑,道一声珍重,说一声祝您早日康复,这是一种多么美好、和谐、充满温暖的氛围。这种氛围使得患者的生存质量得以提高,生命期限得以延长,生命的意义得以升华。”

健康城市是世界卫生组织在1994年给健康城市的定义。是一个不断开发、发展自然和社会环境,并不断扩大社会资源,使人们在享受生命和充分发挥潜能方面能够互相支持的城市。上海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傅华教授等提出了更易被人理解的定义:“所谓健康城市是指从城市规划、建设到管理各个方面都以人的健康为中心,保障广大市民健康生活和工作,成为人类社会发展所必需的健康人群、健康环境和健康社会有机结合的发展整体。
 
我淘健康以大数据助力“健康中国”建设为理念,以“全民健康”建设为目标,提高全民健康素养,提升健康城市建设效果,以健康城市发展指数为依据,普及健康城市建设标准,加快推进实施“健康中国”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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